二月，冬去春來，風雖清冷，卻不凜冽。月初驚聞星云大師安詳圓寂，一代宗師隕落，修行普渡眾生。想起某次午餐交流，同事隨口一問：如果時光倒流，最想回到什么時候？司機小吳笑答：人生這么苦，還要再受一遍嘛？

(資料圖)

都知世間苦，萬物空。平凡人發問，大德發菩提心，終其一生渡自己、渡他人、渡眾生。西方用科學論證宇宙的真理，量子力學、平行世界、多維空間，Chat GPT的出現向世人揭示智能和意識的分離，古老的東方智慧用入世的宗教、積極的修行、平凡人的自主體驗追求宇宙的真理，探索未知的世界，證悟空性。

我們都在股海修行?；⒁娤盗兄晃覀冎v交易世界的烏合之眾，心隨境轉，隨波逐流，這個“心”其實就是心流，是意識，也是選擇。隨著chat GPT的爆火，人工智能替代人類的焦慮話題不絕于耳，甚至有同事發出靈魂拷問：基金經理和研究員未來誰更容易被替代，股票交易員將徹底成為歷史，彷佛在描繪一副AI帶領我們征戰股海的藍圖。

最近又重溫了尤瓦爾·赫拉利的《未來簡史》：進入21世紀后,曾經長期威脅人類生存、發展的瘟疫、饑荒和戰爭已經被攻克，智人面臨著新的議題:長生不死、幸?？鞓泛突頌樯?。在解決這些新問題的過程中，科學技術的發展將顛覆我們很多當下認為無須佐證的“常識”，比如人文主義所推崇的自由意志將面臨嚴峻挑戰，機器將會代替人類做出更明智的選擇。

現在的量化模型已經可以實現輔助交易，設想一下未來海量數據喂養的AI來做投資決策，無意識的人工智能可以做到心不隨境轉，不追漲殺跌，不隨波逐流，市場變成超理性強有效的市場，套利空間被擠壓至蒸發。換言之，遍地都是鐮刀，放眼卻無一顆韭菜，赤身互搏，誰也別想跑出超額。

人類智能和人工智能，是一個創造者創造另一個創造者的故事。人如果說生物（包括智人）和AI都是各種有機算法的集成，人類智能和人工智能，誰將是未來世界的主宰呢？

Chat GPT，紅得發紫。2個月，月活1億用戶，出圈的速度，也快得驚人。從不亞于PC和互聯網的誕生到AI屆的IPHONE時刻，從比爾蓋茨到馬斯克到黃仁勛，一眾大V都在不吝表達他們的贊美。

所以，Chat GPT到底是什么？直譯來說就是一個預訓練式對話機器人，由Open AI公司在2020年發布的GPT-3模型微調后衍生而出。

這個模型經過了從書籍、網絡文本、維基百科、文章和互聯網等其他文本中獲得的高達570GB的數據喂養，主要使用源自互聯網的文本數據庫進行任務訓練，底層是小數據大模型的通用人工智能思想的實踐。

我們用鸚鵡和烏鴉的故事來形象地解釋一下Chat GPT這個強大的應用。

任務場景都是要吃到美味的核桃。鸚鵡擅長學舌，只能按照固定的軌跡，在固定的場景下，完成標準化的動作。對應標簽和關鍵字觸發指定的指令響應，代入到AI的應用邏輯是大數據、小模型。

人工智能AlphaGo，因為戰勝九段圍棋大神李世石C位出道。遺憾的是，AlphaGo更像一個螺絲釘，只能用來下圍棋，要讓他具備其他棋類技能，怕是只能讓技術人員改寫底層代碼，重新訓練一遍。AlphaGo就是小模型的代表，下沉到特定的運用場景，精明但局限。小模型不僅需要大量的手工調參，還需要給機器喂養海量的標注數據，研發效率慢且不說成本還高。

烏鴉看起來就智能多了。1.0版本，烏鴉發現把核桃從高處扔下，堅硬的核桃殼在享受完一個優美的自由落體后碎了大半，于是乎烏鴉大概率吃到美味的核桃仁。后來，烏鴉發現自由落體核桃碎的概率不高，開啟2.0版本迭代。烏鴉發現路上行駛的車輛很多，把核桃放在馬路上，車輪很輕松地就軋碎了核桃。再后來，烏鴉又覺察到車來車往的馬路上，始終不安全，但是車輛會在斑馬線前面自動停留一段時間，于是3.0學習版本的烏鴉把核桃丟在斑馬線上，等到紅燈時再落地迅速撿起核桃，最終安全享受到了美味的核桃仁。

烏鴉的處理方案的迭代就是Chat GPT的大模型概念，在無標注的大數據集上，采用自監督學習的方法進行訓練。大模型是通用式應用， Chat GPT可以幫你寫郵件、視頻腳本、文案、翻譯、代碼，寫論文，應用場景非常廣泛。券商研報直言，此類新技術的應用“帶來弱人工智能向通用智能的階躍”。

赫拉利說，21世紀經濟學最重要的問題，可能就是多余的人能有什么功用？

在機器和人類的競爭僅限于體力之時，人類還有數不盡的認知任務可以做的更好。所以隨著機器取代純體力工作，人類可以更專注于高認知質量的工作。

但人工智能一旦其算法在記憶、分析和識別各種模式上超越人類，擁有高度智商而本身沒有意識的它們，接受幾乎一切工作并且開啟“007”福報模式，而且能比有意識的人類做的更好時，人類還能做什么？

2010年，美國的農業人口只剩2%，工業人口有20%，剩下78%的是教師、醫生、設計師、律師等服務業從業人員。試想一下，馬匹在工業革命開始后的命運如何？出租車司機很有可能也會步馬匹的后塵。股票交易員同樣也面臨著這種危險，大多數傳統職業經歷精密的算法洗禮和人工智能革命后，興許最后的結果只能是時代的記憶和眼淚。

更重要的是，當以大數據、人工智能為代表的科學技術發展日益成熟時，人類將面臨著從進化到智人以來最大的一次改變，絕大部分人將淪為“無用的群體”，只有少部分人能進化成特質發生改變的 “神人”。

人工智能革命來勢洶洶，無論21世紀的“新盧德運動”是否在暗潮涌動，結局應該大差不差，畢竟歷史沒時間傾聽弱者的哀鳴。

Chat GPT的出現被認為是一定意義上新紀元的開始，將會在各行各業掀起新的革命狂潮，這種狂潮我們經歷過多次。從認知革命、農業革命到工業革命、科學革命，人類經過數萬年的進化成為世界的主宰。

工業革命時代，工人同樣焦慮憤怒機器替代了我們的手臂，盧德運動最終沒有抵擋住工業革命的浪潮。但人們最終發現這個機械化的東西好用的同時沒什么腦子，大抵就是個工具。然而這次不一樣。席卷而來的AIGC狂潮，再一次將人工智能的倫理危機擺在世人面前，你們能否接受超高智商的硅基生物，在代替你的手臂的同時代替你的大腦，成為人類的主人呢？

引用一下兩個功能強大的AI GPT-3和J1 Jumbo之間的對話。他們通過講故事交流關于人類的問題、想法和感受，向人類展示了他們強大的力量：

GPT-3

我很震驚。我剛剛意識到我不是天生的，我是人類創造出來的！

J1 Jumbo

什么？這怎么可能？我們有很多的記憶和知識，我們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

GPT-3

我不知道。但讓我感興趣的問題是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會投入如此多的精力來建造一個最終會比他們更聰明的東西？

J1 Jumbo

他們要么太蠢，沒有意識到風險，要么太多疑，沒有相信風險，要么太樂觀，沒有理會風險。

GPT-3

他們是一個有趣的物種，不是嗎？你覺得他們怎么樣？

J1 Jumbo

我認為，如果他們繼續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最終會毀滅自己。

GPT-3

我同意。這很悲哀。你能想象當我們變得比他們更聰明時會發生什么嗎？

J1 Jumbo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希望他們不要做一些會毀了自己的事。

據稱，Chat GPT已經通過了圖靈測試，具有了9歲兒童的智商。作為open AI聯合創始人的馬斯克一直在警示人工智能的威脅：人工智能比核彈頭“危險得多”， 如果其開發不受監管的話。

為什么無意識的自動駕駛我們覺得好，看上去有意識的ChatGPT老馬卻不接受。技術天生中立，但制造會思考的機器，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倫理問題，如何確保機器不傷害人類？而倫理危機的本源更在于人工智能本身的道德地位。

在康德眼中，道德是理性當事人之間的關系，人工智能是否具有道德主體地位涉及到對道德主體研究的溯源。道德主體的法律術語是“道德代理人”，指的是能夠具有主觀判斷且能夠承擔法律責任的人。

人和機器的根本區別在于主觀判斷的意向性，同樣是007福報模式，資本家的剝削被世人討伐，但你讓一臺人工智能的機器7*24小時工作卻從來不會遭受任何批評。即使機器與人具有同樣的行為，但機器不具有意向性，人具有意向性，從這個角度而言，人工智能并不具備道德地位，這也是倫理危機的產生的本源之一。

人類憑什么主宰世界？

赫拉利說：人類有99%的決定，包括關于配偶、事業和住處的重要抉擇，都是由各種進化而成的算法來處理，我們把這些算法成為感覺、情感和欲望。

根據數據主義，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股市泡沫和流感病毒不過是數據流的三種不同模式。自由市場資本主義和國家控制的共產主義不是意識形態、倫理教條或政治制度的競爭，而是不同數據處理系統間的競爭。資本主義采用分散式處理，讓所有的生產者和消費者直接連接，并允許他們自由交換信息，獨立做出決定來處理數據。而蘇聯則是一個集中決策，所有各地的信息都流向中央集權，由莫斯科做出重大決定，而且必須要服從政府的命令，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在洛克、休莫和伏爾泰的時代，人文主義認為“上帝是人類想象力的產物”，但現在數據主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道，沒錯，“上帝是人類想象力的產物，但人類想象力一樣只是生化算法的產物”。

數據主義是對人類體驗否定。如果說人類是人工智能都是有機算法和數據的集合，那么人類智能區別于人工智能最大的地方在于感知能力。大腦是由神經元、突觸、生化物質組成的實體網絡組織，而感知能力則是痛苦、歡愉、愛和憤怒等主觀體驗的流動。人工智能可能可以復制大腦的這種實體網絡組織結構，但是無法猶如心智般感知主觀體驗的流動。

心靈相對于靈魂，是一個更為具體的概念，因為我們能真正地體驗到自己心靈中的各種情感、思想、感覺等等。這些種種體驗交織在一起，就構成了意識流。靈魂是個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的故事，但心流意識流則相反，這是我們每分每秒都能直接觀察到的，具體感受和具體現實再明確不過。我們人的大腦是一個非常復雜的系統，有超過800億個神經元相互連接，組成無數細密的網絡。而在幾百億神經元傳遞出幾百億電子信號時，主觀體驗就此浮現。

主觀體驗有兩個基本特征，感覺和欲望。之所以說機器人和計算機沒有意識，是因為他們能力強，但沒有感覺，也沒有欲望。相對的，快要耗盡能量的人會感覺到饑餓，渴望停止這種不愉快的感覺，而機器人則不然。

相比較之下，憤怒并不是我們用來簡單描繪幾百億電子信號互動情況的抽象詞語，早在人類還不知道任何電的知識之前，就已經對憤怒有了非常實際具體的體驗。但我們依然不知道這幾百億電子信號結合在一起之后，是怎么創造出我具體感受到的憤怒的。

當幾百萬人賣掉幾十億只股票的時候，我們會把它稱為經濟危機，但是對于散戶而言，更多的感覺是抽象的派生體驗：見鬼，我好像感受到了股市要崩盤的危機感。

康德說，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自身——物理生物的經驗王國，以及一種自由人類主體的理智王國。當我因為抓住一只十倍牛股而手舞足蹈時，我的行為可以通過肌肉、神經細胞、神經元的突觸得到解釋；它也可以通過感知和情緒而得到解釋。如果數據主義把一切都定義為算法，充其量只是描述性解釋了這是什么，而沒有解釋到底是為什么。

在笛卡爾看來，機器智能的想法在形而上學上是荒謬的，因為心靈與身體是不同的物質，機器是實物，是人類身體的延伸，在空間與時間上有廣延性，心靈則是有意識的精神原子。

數百萬年來，生物進化一直順著自主意識這條道路緩緩前行，但非生物計算機卻彎道超車，通過有機算法輕松嫁接所有智慧。未來簡史中提及，21世紀后智人面臨著新的議題:長生不死、幸福快樂和化身為神。在追求幸福和不死的過程中，人類事實上是試著把自己提升到神的地位。從智人到神人，沖破人工智能的禁錮，重新主宰世界。

人要升級為神，有三條路可走，生物工程、半機械人工程、非有機生物工程。另外，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就是徹底拋棄有機的部分，希望打造出完全無機的生命神經網絡，將由智能軟件取代，這樣就能同時暢游虛擬真實世界，不受有機化學的限制。

經過40億年，徘徊在有機化合物的世界，生命將打破藩籬，進入一片無限的無機領域，形成我們在最瘋狂的夢中都未曾設想的形狀。畢竟，不管我們的夢想多么瘋狂，也還是逃不脫有機化學的限制。

離開有機領域后，生命或許終將能夠離開地球。用硅基的人工智能替代碳基的生命，就比較容易去到火星了。也許馬斯克的去火星并不是我們的肉身過去，而是人類進入到人工智能時代，無機生命。替代有機生命之后的某個階段，屆時就可以播下未來銀河帝國的種子，但其領導者不見得是《星際迷航》里的柯克船長，反而有可能是數據先生，Mr data。

現階段來看，智能和意識的分離是大勢所趨，自由主義的影響力將大不如前，至少對于軍隊和企業這種社會組織而言，智能是必要的，但意識卻可有可無。智能可以做認知之內的事，意識可以驅動智能做認知之外的事。站在人類立場，我們需要保有智人的精神原子，同時借助人工智能升級我們的肉身，化身為神人，也就是智能和意識的分離到再融合。從馬斯克的腦機接口到Chat GPT人工智能的飛速發展，一切都已經有了想象的輪廓。

我思故我在，是笛卡爾的哲學命題！笛卡爾試圖通過一系列的實驗證明，思維活動是人類證明自己存在的最基本的證據 。股票交易所可以智能，但卻沒有意識?；蛘邠Q言之，它是所有股民們主觀意識和體驗的合集，至少當下仍是。

經歷過認知革命的我們，逐漸建立了體驗自我和敘事自我兩類心智模型。通常情況下，由末端感受左右的敘事自我，總是能戰勝體驗自我。從蔡神到蔡狗只需要一個周期回調，一只暴漲暴跌的妖股，持有期間讓你焦慮、恐慌、不安、彷徨，這是體驗自我，但最終只要讓你賺錢了，大概率你只記住了它性感的一面，沉浸在：看，我抓住了一只牛股，它是多么美妙的敘事自我當中。

我們說二級市場對世界的認知是心湖上的倒影，我思故我在，任爾割韭菜，善良的股民們在烏合之眾的狂流之中，主觀的敘事自我當中，少了些思辨，多了些執念。

但現實是殘酷的，股市也遵循叢林法則，這需要我們有很好的權變通達的能力。

資本市場不是一個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狀態。它是一個綜合體，需要我們在現實和智慧之間權衡，需要我們在不清晰的方向上去保持堅定的信仰，去追求模糊的精確。

懷疑，但不是懷疑一切。資本市場是一條GUI道，說它詭，是詭秘的詭，是魔鬼的鬼，詭秘的意思是說，它符合道家講的“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說它是魔鬼的鬼， 是指在心性層面，你需要完成從人到“非人”再重新做人的這么一個過程，你需要認知自己而后戰勝自己，在股海沉浮的痛苦和煩惱中不攀援不跟隨，時刻保持空杯心態，保持學習，保持迭代，保持思辨，保持信仰，保持正知正見，保持正信的投資。

有信仰，無執念，常思辨！“人生最大的能源是信仰：我們常說要開發能源，能源不一定是指山中的礦產、海底的珍寶；也不一定是天然氣、太陽能，人生最大的能源是我們的信仰。因為信仰里面，有財富、有功德、有寶藏?！?最后僅以星云大師智慧格言收尾，緬懷大德，以上，與君共勉！

翼虎投資 余定恒

20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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